我叫李明，今年48歲，與父母斷絕聯繫已有3年。這決定令我痛苦，但我不得不這麼做。我愛他們，卻給不了他們想要的「孝順」。

 

記得離家出走那天，我匆匆收拾了一小包行李，擦了一把眼淚就決絕地離開了。 「兒子，你要去哪裡？求你別丟下媽媽一個人啊！」我聽見母親跟在我身後泣不成聲哀求，卻強忍著沒有回頭，心如刀割般痛苦。到了社區門口，我終於忍不住回望了最後一眼，老家的燈光透過夜色顯得那麼溫暖，我紅著眼睛提著包走進黑夜，一去不回頭。

 

我知道父母一直盼望我能在體制內謀個好職位，混出一番事業，但我對這個沒有絲毫興趣，一心想找一份簡單工作，有更多時間閱讀和寫作。有一次，父親看我縮在房間看書，忍不住發火對我說：“兒子，你已經30多歲了，還只是一個小職員，這樣要怎麼活啊！”我蹙眉解釋：“爸，我現在的工作雖然平凡，但很適合我，也掙得養活自己了，您就別操心了。”

 

母親更盼望我早點成家，她常說：「兒子，你該找個好姑娘結婚了，娶個媳婦生個孫子，媽媽就高興了。」我無奈地回答：「媽，我現在還沒準備好，你就別催了行嗎？」她聽了，眼裡登時噙回滿了淚水，轉身去了房間哭。我知道以我現在的生活狀態，實現不了父母的心願，但我深愛文學寫作，選擇了自己喜歡的道路，很難給父母孝順。

我做了他們不認可的決定，我們的矛盾與爭吵也越來越多。終於有一天，父母把我叫到客廳，不容分說要我改變現狀。我們三人很快就吵得面紅耳赤。 「兒子，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成家立業？你這樣我們怎麼放心！」父親怒吼道。我情緒激動，語言也變得尖銳起來：「我有我的人生，不需要你們指手畫腳！」母親哭著說：「我們盼了你幾十年，你怎能這樣對我們！」我受不了地甩門而出，發誓再也不回這個家。 。 。 。 。 。

 

那天夜裡，我在外面租了一間便宜的小房子，獨自住了。整夜難眠，腦海裡全是父母哭喊的臉龐和話語。 「我們對你那麼好，你怎可以這樣對我們！」母親的哭訴句句箭在弦上，我的心被歉內疚和自責蠶食著。腦海裡閃過無數個日日夜夜，他們用心呵護我長大的點點滴滴。父母已經老去，我作為唯一的兒子，本該好好孝順照顧他們，卻因為理念不合就決絕離家，我的做法是否太過無情？

 

翌日上班，我腦子亂哄哄的，工作效率奇低。同事小王關切地問我：「李明，你沒事吧？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啊。」我苦笑著搖頭：「我和父母大吵了一場，我不告而別離家出走了。。。。。。現在非常後悔。」小王靉著頭說：「都這個歲數了誰還小，也是我內心不久，也是久不久。

 

過了幾天，我終於鼓起勇氣撥通了家裡的電話。電話那頭傳來母親熟悉而焦急的聲音：「餵？兒子，是你嗎？你現在在哪裡？無論如何我們都是一家人，你就回來吧！」我沉默了，還未開口就淚如雨下。在母親再三哀求下，我終於答應晚上回家與父母當面談。掛斷電話，我神情複雜地望著天空，夕陽下的雲朵似乎在默默期盼我能做出正確的選擇。

那天晚上，我提著行李箱站在老家門口，看著眼前熟悉的紅色房門，鼻子一酸，推門走了進去。 「兒子！」一見我，母親激動地撲進我懷裡，淚水濕透了我的衣襟。父親面色慍怒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，見我回來，臉上閃過一絲喜悅，隨即又板起臉孔：「回來了？省得你媽天天哭啼啼的我耳朵之間還有聾了！」我看著父親暴躁中透著關切的樣子，哭啼啼的我耳朵之間還有重整關係的可能。

 

晚餐後，我鼓起勇氣和父母坐下來好好談談。我誠懇地向他們道歉：「爸，媽，對不起，兒子以前太自私了，並沒有顧及到你們的感受。我非常後悔當時的魯莽舉動。」父親沉默了片刻，嘆息道：「兒子，你選擇自己的路我們理解，只是你也要體諒我們的苦心。。。。。」。

 

母親握著我的手溫聲說：「兒子，別再說那些過去的事了。你回來了就好，我們只盼著你能多回家看看，別老一個人過日子，你就在我們心裡好好的。」我看著母親疼愛的眼神，淚水終於奪眶而出：「媽，我知道陪錯了。我會看著你母親的兒子，給你一個孝媽的兒子，我知道陪錯了。

我們攜手坐在沙發上，你一言我一語述說這些年的想念與隱痛，終於重新找回了久違的家的溫暖。 。 。 。 。 。

 

那之後，我開始認真反思自己和父母的關係。儘管我們在人生價值觀上有分歧，但血濃於水的親情是不能斷的。我開始學著設身處地為父母著想，設法與他們保持聯繫，經常回家吃飯聊天。

 

就這樣，我們維持著相對和諧的狀態。我也逐步習慣了這個新的相處模式。然而好景不長，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破了這來之不易的平衡。

 

那是個下雨天的傍晚，我剛從公司下班回到家，手機就響了起來。一個陌生的聲音直截了當地通知我，父母雙雙發生了腦梗，現在人已經送進了醫院急救。電話那頭的話語如驚雷般在我耳邊炸開，手機「咚」的一聲掉落在了地上。

 

我渾渾噩噩地趕到醫院，推開病房門，看到父母雙雙躺在病床上，各種管子接連在身上，我瞬間淚如雨下。母親虛弱地朝我招手，臉上扯出一絲難看的笑容：「兒子，你來啦。。。。。。我們把你找回來了。。。。。」我緊緊握住母親的手，泣不成聲：「媽，你挺住，一定要挺住！我們還有很多話要說。」

父親沉重地望著我，每說一個字就要喘上幾口氣：「兒子，爸爸知道錯了。。。。。不該逼你。。。。。。阻止你的夢想。。。。。現在才知道，你活成自己。。。。。不該逼你。。。。。阻止你的夢想。。。。。現在才知道，你活成自己。。

 

接下來的日子，我請了長假停下工作，整天守在醫院照顧父母。看著他們日漸虛弱的身體和滿頭白髮，我心如刀割。終於有一天，醫生告知父親的情況已到無法治療的地步，我訓娓哀求醫生再思考每種可能的治療方法，卻只得到了沉重的搖頭。

那一刻，我崩潰地跪在地上大哭大喊，父親輕輕拍著我的肩，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：“兒子，人終有一死，你讓我沒有遺憾了。。。。。從今往後，好好活著，我的心就跟著你。。。。。”

 

父親在凌晨時分緩緩閉上了眼睛，連同我的一部分靈魂也永遠凋零。今生，我再也聽不到他喊我「兒子」。 。 。 。 。 。但祂的愛與期盼，會永遠激勵我勇敢向前。

父親的葬禮上，我抱著母親痛哭。她輕拍我的背，眼神堅定：「兒子啊，你要好好活下去。這就是你父親最想要的。我們會永遠愛你，永遠支持你。」我緊緊擁抱著母親，淚水模糊了視線，點點頭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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