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8歲的我,已拉黑父母3年,不是不孝,而是他們要的孝順我給不起

多年以後,每逢父親的忌日,我都會帶著母親回到他的墓前,獻上一束潔白的菊花。我們會坐在一起靜靜地回憶,眼裡還殘留著淚,嘴邊卻漾起了淺淺的笑容。我知道,父親就在天上註視著我們,為我們感到欣慰與寬心。
父親過世後,我堅持要帶母親搬來和我同住,好好照顧她的生活。母親起初還拒絕,但在我的軟磨硬泡下,終於答應和我一起生活。
我騰出書房收拾一個溫馨的小房間,母親便搬了進來。起初,我們都需要時間來適應這種新生活。母親總覺得她這個年紀住到兒子家會打擾我的生活,我時時擔心她會不會寂寞難過。但漸漸地,我們找到了相處的平衡與樂趣。
我會固定在週末陪母親外出散步或看電影,有時也帶她到我喜歡的博物館轉轉。她會在我工作回家後細心地為我添飯,關心我一天的工作與生活。我也學會耐心傾聽她回憶起我兒時的點點滴滴,時常逗她笑話。
我們就像重新回到了過去的母子時光,只是各自的身分對調了過來。我開始體會到了父母教養子女的心情,母親也學會扮演體貼的長輩。
「兒子,謝謝你這些年來照顧我。」有一天,母親突然說。
我搖頭道:“媽,這是我應該做的。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,該我照顧您了。”
「以前媽媽對你有太多期待和要求,給你壓力也讓你痛苦。現在老了,才明白你活出自己的生活最重要。兒子,我為你感到驕傲!」母親眼裡噙著淚花,微微一笑。
我也涕淚俱下,我們緊緊擁抱在一起。我知道,這一刻我們脫胎換骨,終於重新定義了「孝順」的真諦。
就這樣,時光流逝,母親的頭髮也漸漸花白。她會在樹蔭下靜靜看書,嘴角掛著慈祥的笑。我常常目不轉睛地望著她,心裡升起一絲慰藉。
我會在她身邊,陪她渡過人生所有和。我相信未來的某一天,當她難掩笑意對我說“兒子,媽媽要去見爸爸了”,我會紅著眼眼淚直流,但還是會微笑著點頭。
因為我知道,送走愛人是另一半最大的守護與陪伴。這,就是我最後的孝心,也是我此生最偉大的責任。
人生路漫漫,我會繼續與時間博弈,去實現那些未完成的夢想。在每個寫作的日日夜夜,我都能感受到父母的陪伴與祝福。一切苦難在愛面前都會破碎,我亦終會在時間的洗濯中重新完整。
在母親過世後,我獨自生活了許多年。白天,我會全心投入我喜愛的寫作工作:夜晚,我常常會獨自出去散步,任思緒飄向過去。
我會想起兒時光景,想起我與父母漸行漸遠:想起我們經歷過的種種爭吵與誤會:想起他們雙雙倒在病床上時我的自責與心痛。逝去的他們,已成為我記憶中一道永不褪色的印記。
我不禁想,我們之間是否本來可以避免那些無法挽回的遺憾?如果我能更理解父母的苦心,多關愛他們年老體弱的現狀:如果他們能更尊重我的人生選擇,不強求我走上一條違心的道路。 。 。 。 。 。我們是否就能與今日不同,擁有一個完滿的結局?
這些假設已無從得知答案。我也明白,真正讓父母感到欣慰的,不是我照他們所期望的方式生活,而是我活成了最真實的自己。許多年前,我在痛苦中找到了人生的意義:今日,我要用這個意義去堅持、去傳遞、去開花結果。
我會以自己的方式去定義和實踐「孝道」。我會定期回去父母的墓前,獻上一捧鮮花:我會以書寫去延續他們的生命:我會活出自己,去實現父母來不及實現的夢想。 。 。 。 。 。
我也會把這份情感傳承下去。當我也成為父親的那一天,我會給予孩子生命應有的尊重與支持。我不會強求他成為我的複製,我會耐心傾聽,關心他的內心,和他建立起真摯的連結。
我會告訴他,成長的路上註定荊棘叢生,但勇敢前進就能觸碰陽光。我會說,跌倒時可以依靠我,成功時我會驕傲地捧起你的雙手。生命的意義,在於成為最好的自己。
說到底,父母之愛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私的情感。但理解這個道理,往往要到頭髮花白、稚子長大時才真正體會。我不再去追問過往,只希望下一個故事,能有一個嶄新的開端。
也許有一天,我會在病床上虛弱地等來兒女。到那時,我會微笑地對他們說:“孩子,無論發生什麼,你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意義。”
這便是我全部的孝道,也是我唯一的期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