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俗眼中，史崔克蘭是愚蠢的、瘋狂的，乃至卑鄙的，不負責任的。

但在作者毛姆看來：“做自己想做的事，過自己想過的生活，又有什麼錯？”

生活的磨盤很重，人卻可以選擇不被碾壓；命運的慣性很大，人也可以奮力對抗。

只是，追求夢想的過程注定充滿艱辛。

畢竟，對生活有想法的人，殘酷的現實，總是會給他點顏色瞧。

斯特里克蘭也不例外。

他的畫一張都賣不出去，整個生活都在急速崩塌。

為了填飽肚子，他四處打工，油漆工、粉刷匠、監工、船員，給錢就乾；

住不起旅館，他就去收容所、修道院，和流浪漢擠在臭氣沖天的廢棄倉庫。

 

最慘的時候，為了搶活，他得罪了黑社會，差點被活活打死。

但就算這樣，斯特里克蘭也從不後悔，絕不投降。

毛姆說：人必須跳出生活，帶有強烈自我意識去活。

找回自己的過程，注定不會一帆風順。

想要擺脫麻木，就需要將自己打碎重塑，把生活推翻後重建。

在這個過程中，你所受的一切苦難，不過是生命裡血肉瘋漲的陣痛。

撐過去，終有一天，我們會找回那個鮮活的，充滿力量的自己。

 

3

活著只有一個目的

找到你自己

毛姆在書裡寫道：

“世界冰冷而殘酷，沒人知道我們從哪裡來，到哪裡去。”

終其一生，我們都是在尋找自己的人生歸宿。

就像史崔克蘭，慘烈的遭遇沒有擊垮他，反而令他更加清醒。

他決定了，要去一個荒島，在不受任何干擾下，完成他的畫作。

後來，在一位朋友的幫助下，他順利登上了大海深處的塔希提島。

在這裡，他隱姓埋名，完全像當地土著一樣，過了世外桃源的日子。

毛姆在此寫道，如果故事就此結束，也算圓滿。

但事實是，十幾年過去了，斯特里克蘭非但沒有成為畫家，還身染重疾雙眼失明。

 

就算他最後完成了一幅巨大的壁畫，即使壁畫蘊含著深刻的人生哲理。

在世人眼中，他和他的畫，仍不值一提。

然而，在毛姆心中，在所有追夢人眼裡，斯特里克蘭卻是當之無愧的「偉大又神聖的朝聖者」。

書裡說：“有人為了追求真理，不惜將自己的世界完全推翻！”

這真理，可能是對理想的追逐，對生命的探索，對靈魂的安慰。

也可能，只是打撈起那個被生活淹沒的自己。

在《月亮與六便士》裡，還有個亞伯拉罕醫生的故事，令我很是觸動。

亞伯拉罕，是那種頂級聰明又運氣絕佳的人。

不管是讀書，還是行醫，他所散發的耀眼光芒，無人能及。

所以年紀輕輕，亞伯拉罕就被提拔到管理階層，前途一片光明。

但就在步步高升之際，他和斯特里克蘭一樣，人間蒸發。

很多年後，有人在亞歷山大港發現他，他正過著貧窮的日子。

但亞伯拉罕卻說，自己非常快樂，找到了嚮往已久的美妙感覺。

後來，他的事傳了回去，醫院的同事們都憤憤不平：這個人算是徹底廢掉了！太失敗了！

 

但毛姆在書裡極力反駁：

「難道做一位出色的外科醫生，一年賺一萬英鎊，娶一位漂亮的妻子，就算成功？我想，成功與否，取決於你如何看待生活的意義。」人最大的成就，不是在名利場中博得一席之地，而是以自己想要的樣子過一輩子。

喜歡追名逐利的，就奮力掙扎，去獲得屬於你的榮耀；

喜歡無拘無束，就遺世獨立，享受身心的逍遙。

成功沒有標準，幸福感也全在每個人的內在感受。

找回生命的覺知，別再渾渾噩噩懵懵懂。

發現自己，成全自己，你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。

 

▽

小說中寫道，史崔克蘭在死後的第九年，終於被世人發現。

他的人生成了傳奇，他的畫作成了人人哄搶的絕世孤品。

而那幅他彌留之際，繪製的巨型壁畫，更引起無數人的興趣。

只可惜，斯特里克蘭在死之前，將畫付之一炬，不給任何人觀賞它的機會。

在書裡，毛姆曾側面描述過這幅畫。

它的原型正是高更的《我們從哪裡來？我們是誰？我們到哪裡去？ 》。

 

關於這幅畫，藝術界有個共識。

最右邊的狗狗是芸芸眾生的象徵，而最左邊的白鴿則是人類的靈魂。

兩者中間所展現的，是塵世中祢我的各種求索與掙扎。

高更，將世人的一生，濃縮於此。

如果蠅營狗苟地活，我們一輩子也體會不到靈魂自由的幸福。

只有不停追尋，踢翻一切束縛與禁忌，才能活出自我。

 

《月亮與六便士》裡說：

每個人都孤獨地活著，像被囚禁在一座鐵塔裡。但我的血液裡有一種強烈的衝動，渴望一種桀騁不馴的旅程。就算即將踏上嶙峋怪石，迎來激流險灘，也義無反顧。

這是一個遍地灑滿「六便士」的世界。

但抬頭看見月亮的人，才算真正活了一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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