餘華《女人的勝利》:有一種幸福,在婚姻之外
餘華曾說:
若想一日不得安寧,你就請客;若想一年不得安寧,你就蓋屋;若想一輩子不得安寧,那就結婚生子。
他認為,婚姻不易,一個人無論嫁給金錢或愛情,都需要面對生活中的各種考驗。
30年前,人到中年的他,便以過來人的身份,在短篇小說中寫下了自己對婚姻與愛情的理解。
如今,那一篇經典的故事,被整理出版為短篇小說集《女人的勝利》。
這本書中,餘華以犀利的筆觸,揭開了生活中庸俗的一面,也戳破了婚姻中紮心的真相。
在同名短篇《女人的勝利》裡,主角林紅對婚姻的無限投入,卻因為一把神秘的鑰匙,扯出了丈夫冷漠無情的背叛,以及婚姻的真實面紗。
林紅所經歷的不堪,給所有女人敲響了警鐘:
婚姻只是人生的一部分,真正屬於女人的幸福,往往來自婚姻之外。
1
婚姻裡太卑微的女人,過不好這一生。
在《女人的勝利》中,林紅和丈夫李漢林結婚多年,一直過著平淡如水的生活。
有一天,李漢林離家出差後,林紅在他的抽屜裡,翻到一把用三層信封保護起來的鑰匙。
林紅拿著鑰匙,一試遍家中所有的鎖,卻沒有一處可以打開。
她頓時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,一整夜胡思亂想,輾轉難眠。
第二天,她來到李漢林的單位,用那把鑰匙一下子打開了李漢林辦公桌的抽屜。
在抽屜裡,她找到了一個女人的照片、來往信件、電話號碼。
看著信裡的甜言蜜語,她如遭晴天霹靂:李漢林竟然背著自己出軌了!
衝動之下,她撥通了那個名叫青青的電話,大罵對方卑鄙無恥、破壞自己的家庭。
罵完後,她依舊覺得不解氣,又接連給李漢林的朋友打電話,宣告李漢林有了外遇。
然而,李漢林的朋友早已心知肚明,卻全都假裝不知道這件事。
他們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,便紛紛找藉口掛斷了電話。
聽著電話裡嗡嗡的忙音,林紅感到一陣頭暈目眩,渾身也止不住地發抖。
她想到,自己以前也有很多朋友,常跟朋友逛街、吃飯、聊天。
但自打結婚後,她便一天到晚圍著李漢林轉,一次次推掉朋友們的邀約。
而失去昔日好友的同時,她也弄丟了原本的自我。
從前無牽無掛的她,現在時時刻刻都在替李漢林著想,想著要做什麼給他吃、為他準備什麼衣服。
為了討李漢林歡心,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情,她全都依著李漢林,吵了架也總是她先低頭。
但誰能想到,自己一心一意的付出,換來的竟是辜負與背叛。
她只能流著淚嘆息:“和他結婚以後,我就忘了我還有自己,只有他,我心裡只有他,可是他在外面卻幹出了那種事……”
想起《人間失格》裡的一句話:無論對誰太過熱情,都會增加不被珍惜的機率。
萬家燈火背後,不計其數的女性,正如林紅一般為婚姻燃燒自我、竭力付出。
對她們來說,生活就是跟一個男人結婚,為他洗衣服、生孩子做家務,把他當作自己的全部。
然而,當一個人愛到失去自我,反而會離真正的幸福越來越遠。
你越是對他的關心無微不至,他就越覺得理所當然。
你越小心翼翼地看他臉色,他越會對你愛搭不理。
在一段關係中,過度的迎合換不回真心,只會顯得自己一文不值。
你的自尊會被削弱,價值會被淡化,你也早晚會淪為任由對方操控的傀儡。
2
一味放低自己,終會被不幸的婚姻吞噬。
書中說,林紅大哭一場後,忽然記起朋友沈寧的聯絡方式。
她立即撥打電話,向沈寧哭訴了自己的遭遇。
沈寧告訴她:
「這時候你不能軟弱、不能善良,要懲罰他。不要哭泣、不要流淚,要鐵青著臉,不理睬他……
他會求你,甚至下跪,還會打自己的耳光,不要心軟,他會一次次地發誓,他們的誓言和狗叫沒什麼兩樣,不要相信。
總之要讓他明白風流帶來的代價,要讓他天天活在水深火熱之中,要讓他覺得不想活了,覺得生不如死! 」
於是,當李漢林出差歸來後,林紅便直接拿出鑰匙跟他對質。
不管李漢林怎麼狡辯,她都鐵青著臉不說話。
就這樣,兩人陷入了沉默的拉鋸戰。
白天,李漢林到餐廳吃飯,在陽台看書;
晚上,他連房門也不進,就在沙發上睡覺。
表面上看來,他似乎在夾著尾巴做人,但真正備受煎熬的卻是林紅。
李漢林毫無悔心,也沒說過一句對不起,理所當然地享受著無人約束的日子。
他無所謂的態度,令林紅有淚不能流,有話不能喊,滿腔怒火只能在胸中燃燒。
慢慢地,林紅的憤怒又演變為了不安,她怕對方真的離自己而去。
情急之下,她忘了沈寧的囑咐,開始頻頻向李漢林示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