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12歲,供四個哥上大學,車禍走了…她的四個哥哥穿上了為父母送葬才能穿上的孝衣。
死者申春玲是一位小姑娘,但她卻享受了這個村最高的葬禮規格,她的四個哥哥穿上了為父母送葬才能穿上的孝衣。
在靈柩前長跪不起,全村老少自發地佩帶黑紗哭著為她送行,然而有誰知道這位早逝的姑娘其實與這個家庭沒有任何血緣關係,她只是一個連戶口都沒有的繼女;在繼父癱瘓,親母親離家出走後,她卻勇敢地留了下來, 用柔弱的雙肩托起了三個大學生哥哥!
1994年6月,春玲的母親(失去丈夫)帶著申春玲姐弟從山東范澤龍周集來到加祥縣後申莊。春玲的繼父申樹平是一個木匠,為人忠厚老實。繼父上有70多歲的二老,下有四個正在讀書的兒子。其中大兒子申建國在西安交大讀書,其它三個兒子在縣裡讀高中。 儘管家庭負擔很重,但繼父有一門高超的木工手藝,再加上一家人勤儉節約, 生活過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。對於春玲母子三人的到來,繼父全家都表現出極大的熱情。
或許因為家中沒有女孩的緣故,爺爺、奶奶、繼父都對小春玲疼愛有加, 哥哥們更是親熱地叫她小玲鐺。小春玲到繼父家時,早已經過了上學的年齡,可是由於父親去世,她只能失學在家。繼父知道後二話不說,拿錢供她上了學。家裡本來就有四個孩子上學,再加上小春玲,繼父的肩上又增添了一份負擔。 好在繼父勤快,農閒時間常跟鎮上的建築隊外出施工賺些外快,總算能對付家裡的支出。
小春玲非常珍惜這來之不易的上學機會,第一學期就考了個全年級第三名。除了學習,她還包下了部分家務活,一有空閒,就幫幾個哥哥洗髒衣服, 幫繼父抬木頭、拉鋸,繼父逢人就誇:我這輩子有福氣,天上掉下個好女兒!
然而,快樂的時光轉眼即逝,一場橫禍從天而降。
1995年初夏,繼父在一次施工隊中從三樓摔了下來,癱瘓在床。一根大梁倒下了,整個家庭的經濟來源斷絕了,而且為給繼父治病背上了沉重的債務。 看著癱在床上的病父,二哥申建軍率先提出輟學,父親堅決不同意,因為他和老三馬上就要高考了,他的成績在全校名列前茅。老三、老四也要求輟學,好挑起家庭的重擔。
正在哥哥們相爭不讓、繼父左右為難之時, 小春玲卻提出由自己輟學,幫媽媽支撐起這個家。 繼父流淚了,爺爺、奶奶也不停地抹淚。繼父沉痛地說:玲兒,爹對不住你, 你的幾個哥哥讀了這麼多年書,現在放棄可惜了,只能委屈你了。
三個哥哥也緊緊握住小妹的手,並在父親床前共同許下諾言:不論以後誰考上大學,小妹的這份恩情要加倍償還。
可剛剛走出磨難的春玲母親卻承受不住再一次的災難打擊。 她從醫生口中得知,丈夫很可能終身癱瘓在床, 她對這個家徹底失去了信心,更懼怕自已挑起這副沉重的擔子,決定帶著小兒離家出走。 任春玲如何哀求,如何勸止,母親還是在繼父受傷三個月後離開了危難的家。 母親走了,家裡的支柱又斷了一根,爺爺、奶奶成天抹淚,繼父唉聲嘆氣,哥哥們心中更是驚恐不安。家裡又陷入一片淚雨紛飛中。村裡的人們也好心地勸慰春玲:
「這裡沒有你任何親人了,你也回范澤你姥姥家吧,要不,你會受一輩子苦的!」小春玲堅定地搖搖頭:「不,我不能走,俺娘走了俺不能再丟下這個家。」小春玲把哥哥們叫到繼父的床前,一字一句地保證道: 「爹,娘走了,是娘沒良心;我不會走,我要留下來陪你們共渡難關, 從今天起,我就是你的親生女兒。」這一年,申春玲年僅12歲。
「只要哥哥們有出息了,就是小妹有出息了。」小春玲說到做到,她包攬了家裡所有的農活和家務,和真正的家庭婦女一樣日出而作, 日落而息,為整個家庭精打細算地過日子了。小春玲知道,這個家要想好起來,首先得讓繼父好起來,所以,在繁忙的農活之餘,她一刻也沒有停止為繼父治病。
1996年盛夏,由於天氣炎熱,繼父的病情加重,小春玲決定帶他去濟寧市住院治療。安頓好家裡的事,她拉著板車上路了。80多公里的路程她足足走了兩天一夜,走到目的地時,她的腳磨破了,肩也腫得老高。 在醫院為了節省住宿費,春玲住在醫院的自行車棚裡, 看車的老大爺以為她是討飯的乞丐,幾次往外攆她。
小春玲只好實話實說,老人深受感動,不僅把她睡覺用的板車放在最裡邊還專門為她找了一頂蚊帳。
在春玲的精心照顧下,繼父的病情得到了穩定,她又拉著繼父走回了家鄉。 剛回到家就趕上了麥收。哥哥們都在上學,爺爺奶奶只能幫著做做飯或捆麥子, 7畝多地的麥子只能靠春玲一個人。為了搶收,連續幾天都睡在地裡, 累得實在支撐不住了,就趴在麥跺上睡一會兒,醒來以後接著再割。由於心急,再加上過度勞累,小春玲的嘴上起了水泡,手腳也磨出了血。她真有些支撐不住了,可剩下的兩畝麥子怎麼辦?這些都是全家人的口糧啊!
她急得禁不住在麥地裡失聲痛哭起來,哭聲引來了鄉親們, 大夥對她同情不已,七手八腳幫她割完了麥子。這次艱難的麥收,換來了全家的糧食,二哥在高考中也取得了巨大的豐收,他以優異的成績被上海同濟大學錄取。手捧著二哥的錄取通知書,小春玲似乎忘記了自已的勞累,高興地跳著、喊著。 望著又黑又瘦的小妹,落榜的三哥申建文不由地流下了傷心的淚水,自責地說: 我對不起小妹,她為我們受了這麼多苦,可我卻----說著痛哭起來。
小春玲慌了,拉住三哥的手,勸道 :「哥,今年考不上,明年再考,你別灰心!」
小妹的話讓申建文更是慚愧不已,他表示不復讀了,留在家裡幫妹妹。 春玲執意不肯,她哭著問三哥:我受苦受累不就是讓你們好好上學嗎 ? 哥哥們有出息了,就是我有出息了,你怎麼就想不通呢!三哥終於聽從了妹妹勸說,也決定復讀,二哥去上海讀書的日子越來越近。3000元的學雜費壓得全家人喘不過氣來。
無奈之際,小春玲想到了賣血。第一次去血站,因年齡太小,醫生不給抽;第二次去,她虛報了年齡才被允許抽血200CC。當她拿到400元「營養費」時,臉上的愁容仍沒有散去。她知道,這400元錢對於3000元的學費只是杯水車薪。
於是,她第三天又一次來到血站。這一次,醫生說什麼都不給抽了。情急之下,小春玲向醫生下跪講述了賣血的原因。 醫生沉默良久,才嘆了口氣說: 好吧,就這一次,以後可別再來了;你還小,正是長身體的時候。這位好心的醫生象徵性地給她抽了少量的血,並從自已的口袋裡掏出錢,湊了700元錢給了小春玲。小春玲感動得直掉淚。
回到家,春玲如數把錢交給了繼父,繼父忙問她從哪來這麼多錢。小春玲撒謊說是借的。細心的二哥卻從她那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明白了一切。 他抓住小妹的手看了又看,又從她兜裡掏了兩張賣血的收據,全家人都驚呆了!可是,這些錢還遠遠不夠學費的一半,繼父決定賣掉一塊老宅地基,爺爺奶奶也決定把他們準備打壽棺的三棵大楊樹賣掉。繼父不同意,兩位老人執意說:「小玲子為了咱這個家拼了命了,我們還要那棺材幹啥。」
在全家人的努力下,二哥、三哥的學費總算湊齊了。為了讓二哥申建軍體體面面地去上大學,小春玲連續幾個晚上沒休息,給哥哥縫製了新棉被和新布鞋。臨行前,春玲去車站送二哥,她說: 「二哥,咱家雖窮,但有志氣,你一定好好學習,別擔心家裡,你在外面也別苦了自已,需要錢儘管來信給家裡說,俺給你操辦。」 申建軍再也忍不住了,他把小妹緊緊地摟在懷裡,感動得淚流滿面---
【你們可以忘了我,但不能忘了你們的妹妹】
哥哥們上學走了,小春玲開始盤算著怎麼賺錢給繼父治病,為哥哥們繳來年的學費。
起初,她也想著跟村裡的女孩子們外出打工,可家裡的三個老人沒人照顧,她只能在家想辦法。冥思苦想後,她決定種棉花致富。種棉花與種其它農作物不一樣,管理起來不僅費事,而且噴灑農藥也很危險,可小春玲卻在心裡盤算著一年下來種棉花大約可收入****千元,就毫不猶豫地開始忙乎起來。她雄心勃勃地種起了棉花,可不久,魯西南地區的棉花全部遭受到棉鈴蟲的襲擊。這可急壞了小春玲,身材沒有棉花高的她趕緊背著20多公斤重的藥桶在棉田裡噴灑農藥。
她聽人說,中午最熱的時候,除蟲最有效。她就挑中午陽光最強的時候打藥,炙熱的太陽曬得棉田像個大蒸籠, 令她常常喘不過氣來,她只好噴灑一行就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。 一天中午,由於藥桶漏水,她中毒暈了過去,被村裡人發現送了回去。 醒來後,她不顧繼父勸阻,又掙扎返回了棉田----